2018-11-21 18:16:15 张正
女作家张晓风,台湾第三代散文家中的翘楚,36岁时,便被台湾评论界推为“当代十大散文家”之一,其多篇作品入选中小学语文课本。评论界称,生命和生存本体论的诗性阐释,是这位女作家奉献给中国现代散文史的最大功绩。
为人女、为人妻、为人母,哪一位女性没有一点儿女情怀呢?但能用文字把这种情怀演绎得趣味横生、感人至深而又超过张晓风的,似乎不多见。婚姻,是人生的大事,那一刻的心情,是美好幸福的。而作家,用文字真切地记录下了那些感受,这是比任何婚纱照都有意义的记忆。一篇题为《地毯的那一端》的作品,以书信形式,用第二人称,将结婚的感受娓娓道来,情感细腻动人,是张晓风的成名作。她的许多文字,都展示了女性的柔情似水和母爱的宽广博大。
张晓风散文最出名,同时也写新诗、小说、戏剧等。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过:“我觉得诗是可以写一辈子的”。读了她的文字,我们不由得产生这样的感觉:诗意其实无处不在,写散文也是在写诗。她的散文中,随处可见叫人过目难忘、回味无穷的“诗意”,像是神来之笔、天外之音,不同凡响。那众多的“诗意”,成为琳琅满目的“文眼”、警句:“生命是一个大债主,我们怎么混都是他的积欠户。”(《只因为年轻啊》)“人生的栈道上,我是个赶路人,却总是忍不住贪看山色。”(《遇》)“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我在。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我在》)……她诗意的文字,为我们构建了一个个美好的世界。
张晓风祖籍江苏徐州,抗战期间出生在迁徙途中,先后随家人在重庆、南京等城市生活过,8岁随母亲赴台湾。关于故乡,她曾说:“我有一个流浪漂泊的命运,但是很意外地在一个小小的岛上生存了很长时间,我的身体在台湾长大,可是我的心好像跟历史的中国衔接,不管是到南京或者是西安,我觉得都是我心灵的一个故乡。”这种真挚的情感,在许多散文中恣意流露,在代表作《愁乡石》中,她发出这样的感伤:“一个中国人站在中国海的沙滩上遥望中国,这是一个怎样咸涩的下午!”
张晓风的职业身份是大学里讲古典文学的教授,她熟悉中国从《诗经》开始的浩若繁星的文学典籍,那些经典的句子,她信手拈来,如同在自家的百宝箱中不经意地取出精美的一两件。那些古雅的文字,准确地进入她的散文,都经过了她“化”的神功,没有一丝一毫掉书袋、显摆、雕饰的痕迹。《秋千上的女子》,与其说是秋千上的“女子”,还不如说是古典诗词中的“秋千”。《诗课》,那不是死死板板的课,那是古典诗词的解读与欣赏,其优美,让人如坐春风。作者的散文,因为植根于丰足的古典文学营养中,便有了常人没有的深远意境。其优美、空灵的文字,又有别于通常所谓的“学者散文”。那些经过岁月沉淀的吉光片羽,往往起到画龙点睛的妙用,看似闲笔,又恰到好处,增添了文字的厚重感,少了便失去许多味道。
“笔如太阳之热,霜雪之贞。篇篇有寒梅之香,字字若缨络敲冰。”即使评论家这样的盛赞之辞,也未必能准确概括张晓风散文的特点。我只是按照个人习惯,记下阅读她散文精品后的一点印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