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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时与农事——记忆家乡的二十四节气

2019-11-20 19:03:48   

二十四节气,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对一年中的时令、气候、农事等方面相互关联客观规律的认知与总结。两千一百年前,西汉思想家、文学家、淮南王刘安所著《淮南子》中已有完整记载,人称中国古代的“第五大发明”。2016年11月30日,二十四节气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名录,成为我们中华民族馈赠给世界的文化瑰宝。“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诚哉斯言。

二十四节气的要义,在于将天文与地理、农时与农事紧密关联起来,达到天地一体、天人合一。春种、夏耘、秋收、冬藏,是对四时农事的总体概括;二十四节气则对种、耘、收、藏等四时农事,依节气做了细化,使之更为具体的农事节拍有了达时应节的操作规范。于是,二十四节气几近成了农业生产与农民生活的年度作息时间总表。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的翻身农民屋里,在随后集体化之初的互助组长、生产队长家中,常会贴一张单页年历,俗称历头,上印农人赶牛犁地图与二十四节气表,亦称“春牛图”。春牛图,人们从春瞧到冬,照历做事,依序务农。正如谚语“打仗靠命令,种地靠节令”,节令就是农民的命令。

勤劳智慧的各地世居农民在漫长的农耕实践中,还将分别表达在二十四节气里的阴晴雨下、花开鸟鸣等天气、物候现象,同当地农事对应联系起来,编成押韵、上口的谚语、口诀、格节话,使之易记、易传、易操作。如在壶关山区广传的“黄花黄,种地忙”,则将连翘花讯作为春播开耧擂响的“开台鼓点”;而山川广传的“芒种,不种”,即告诫人们芒种非“忙种”,而是“播期已过,不宜再种”,堪称为春播结尾敲响的 “收兵锣声”。还有“小寒大寒,杀猪过年”,即给辛勤劳作一年的农民带来大劳之后享受大逸的希冀与欢欣。

由于我们国家地域辽阔,各地环境、气候差异很大,所形成的作物布局、农事安排相应差别则多有不同。就在壶关一县之内的山区、半山区、平川区三个区域之间,主要农事依次相隔则有约半个节令的差别。本篇诗文咏记的二十四节气中的29种物候现象、51件农事,多是涉及笔者家乡寨里所处的石门口河小流域里,东起南梭、北梭,西至龙郡池、井则口,南到关帝、南沟,北至牛居,中含寨里、淙上、西峰、小南青、东方上、角脚底等太行山分水岭脊西侧半山区的十余个小山村。

随着农业科技的进步,现代农机具的广泛应用,种子、化肥、地膜、调节剂等各种农田投入品的增减、更替,农时的节点安排,农事的具体作业,在总体稳定的基础上,少数的也在与时俱进,适当调整,相应变化。例如,传统农事中没有的地膜复盖技术的推广应用,事实上延长了无霜期,使生长期相对较长的优种玉米在壶关山区、半山区的播期提前了约半个节令。

立春

农谚:春打六九头,送肥踩雪走。

立春瞧历头,

加料马和牛。

复壮待耕地,

送肥清畜厩。

雨水

农谚:能教老牛饿僵,不教喂了种墒。

雪雨搅如常,

抢晴晒种墒。

修添农具急,

犁镜擦磨光。

惊蛰

农谚:惊蛰不耙地,好比蒸馍跑了气。

惊蛰虫伸腰,

耙田争夕朝。

地储翻浆水,

春种捉全苗。

春分

农谚:阳坡桃花红,犁地开头垄。

春分桃花报,

犁地比花早。

整岸赛爬花,

灭茬除杂草。

清明

农谚:清明动手,栽杨插柳。

清明草木滋,

自古是林时。

果园移苗木,

沿河插柳枝。

谷雨

农谚:谷雨前后,栽瓜点豆。

谷雨止终霜,

榆钱满树黄。

一锄一班组,

玉米穴栽忙。

立夏

农谚:布谷唱,耧蛋响。

立夏布谷来,

摇耧谷种开。

亩播一升籽,

耧手是乡才。

小满

农谚:大秋下川,糜黍上山。

小满汛期至,

修渠淘井池。

羊群剪毛季,

糜黍正播时。

芒种

农谚:谷拔寸,顶上粪。

芒种蛙鼓喧,

缺苗快补种。

时当谷拔寸,

春种报收官。

夏至

农谚:苗荒一日,麦黄一晌。

夏至麦青干,

人忙不离田。

秋禾昼锄细,

割麦夜磨镰。

小暑

农谚:头伏搂地一碗油,二伏搂地半碗油,三伏搂地没了油。

小暑日当午,

锄禾汗滴土。

追肥施垄下,

杂草务当除。

大暑

农谚:小暑大暑,淹死蛤蟆老鼠。

大暑雨不断,

耘锄过三遍。

栽松抢雨日,

绿化太行山。

立秋

农谚:立上秋,挂锄钩。

立秋蛇下沟,

锄挂屋檐头。

持镰割蒿草,

积肥再加油。

处暑

农谚:处暑不出头,割上喂了牛。

处暑小农闲,

穗无不再言。

嘴馋赶会解,

瞧戏享松宽。

白露

农谚:白露种高山,秋分种平川。

白露种加收,

岭麦先插耧。

秋前除水毁,

车马达田头。

秋分

农谚:淋出秕来,晒出米来。

秋分日久晴,

晒出穗实盈。

熟透开镰好,

产量增一成。

寒露

农谚:尝新米,农家喜。

寒露看菊花,

拔葱摘老瓜。

新蔬新米配,

先飨在农家。

霜降

农谚:秋天划破皮,抵住春天犁十犁。

霜降结晨霜,

策鞭犁地忙。

深耕加壮垡,

秋雨变春墒。

立冬

农谚:粮草冬藏,地净场光。

立冬地初冻,

粮菜入仓中。

秸草打垛好,

畜人安过冬。

小雪

农谚:小雪不封地,不过三五日。

小雪入冬闲,

报名培训班。

备耕备科技,

充电注能源。

大雪

农谚:伏伏有雨,九九有雪。

大雪雪纷纷,

路人欲断魂。

清除乡路雪,

商客乐来村。

冬至

农谚:冬至十天阳历年。

冬至靠年梢,

猪羊快贴膘。

连天加草料,

腊月好开刀。

小寒

农谚:三九四九,冻死猪狗。

小寒歇了工,

故事彩排中。

乡赛闹正月,

庆丰歌舞红。

大寒

农谚:小寒大寒,杀猪过年。

大寒年事催,

割肉扫漆灰。

蒸馍垒年火,

新元迎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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