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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巴米团

2021-06-16 10:45:08   

锅巴米团

■李可 

我的童年成长在江苏的一个乡村,那里入夜便一片漆黑,寂静的很。往往走个夜路,稍微来点声响,能将自己吓的魂飞魄散。

乡下自由,可以随意嬉戏追逐,一到夏天,那儿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飞虫,每天都能跟各种小虫子打交道。

乡下也有美丽的景色,到了秋忙,入眼便是金黄遍野的麦田,麦浪滚滚,麦秆儿被沉甸甸的麦穗压着,我的太祖母一看见成熟的麦子,总是欢喜地拍手。

她已经八十几岁了,可能是一直做惯了农活的缘故,身体挺硬朗,若不是家里人拦着,她指不定都要跟着我外公他们一起下田去割麦呢。

既然不能割麦了她就负责农忙时,留在家里给干农活的人准备饭菜。

她曾跟我说过,在她小的时候,是经常吃不饱饭的,饿肚子更是时有的事。所以她看着我养的浑圆的脸庞,一直是特别满意。我经常懊恼青春期的自己太胖,可她不觉得,她说这要是在她们那个时代,这可是能吃饱饭的象征,是家里有矿的人家才能把水色养的这么好 。我经常被她这个想法弄得又无奈,又好笑。

农忙时,外公外婆需要下田去干农活,我便跟太祖母留在家里做饭,她烧火,我来做。

家里土灶做出的饭香的不行,一打开锅盖,扑面而来的热气里藏着米香,直往鼻子里钻,往往我放学回家,闻见这香味,我肚里的馋虫一下就被勾起了。

大灶煮的米饭,锅底会结一层黢黑的锅巴,不太好看。太祖母告诉我,她有办法让这黑锅巴变得好吃起来。

只见她洗好手以后,往手上蘸了点菜籽油,然后从锅里熟练地抓起一些锅巴,趁着热,迅速的将它捏成团,一个黑乎乎的锅巴米团就慢慢成型。捏好后,她将那个米团给了我,让我尝尝。

我早已饥肠辘辘,拿过米团以后,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

锅巴变得松软,微焦的边缘因为菜籽油的加入,口感变得十分饱和。咽下肚以后,嘴巴里还留着香,我迫不及待的又咬了一口。这瞬间,使我想到了鲁迅先生写过的一篇文章,《社戏》中的蚕豆。这个锅巴捏成的米团,在我心里,成为了我吃过最好吃的“蚕豆”。

在那之后,我总缠着太祖母给我捏米团。太祖母却笑我,她告诉我,这在以前,是穷人家为了不浪费粮食换着花样的吃法,到我这,却成了念念不忘的美味。她答应我,会再给我做,不过她要我达到她的要求,她的要求是,我每一次吃饭,一定要将碗里的饭都吃掉,一粒都不可以剩。

我乖乖听话,每一次吃完饭,都将碗底亮给她看,告诉她,我没有浪费一粒米。

我的好表现得到了太祖母的奖励,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能吃到她捏的锅巴米团,香喷喷,油滋滋的,让我不胜欢喜。

在我长大以后,我尝试着用她的方法去捏一个锅巴米团,可是出来的味道总和太祖母做的差了很多,好吃是好吃的,就是不再是熟悉的那种味道。

今年春天,外婆在田里插秧的时候,我的孩子见着好玩,急匆匆的跑到了稻田旁,一脚踩了进去。我一看,气便不打一处来,捣蛋的他被我拎了出来,好好的训斥了一顿,并让他把踩歪的秧苗重新栽好。

小家伙先还有点不情愿,见我脸色铁青着,就也不情不愿地再次下田,照着外婆的栽苗的样子,将苗重新一株株的栽好。到后来,像是发现了新的乐趣,他栽好了自己睬歪的几株后,又上前去帮着外婆一起弄剩余的,越弄越熟练,连插秧的姿势都有模有样的。

我不禁被他逗笑了,站在稻田旁看他许久,直到他满腿泥泞的来抱住我的腰,跟我撒娇:“妈妈,插秧好累啊。”

我笑着说: “是啊,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你以后吃饭还掉不掉米粒了。”

他赶忙摇了摇头:“不了,我以后一定都将碗里的饭吃光光。”

在我对粮食的记忆里,最深刻的便是在乡下成长的那段时光中,见证从播种到收获,没有一步是轻而易举的。

我作为九零后,没有经历过动荡的年代,没有感受疾苦的生活,可在长辈告诉我的回忆里,我能感受到在那些吃不饱的岁月里,每一个人对每一粒米都弥足珍惜。

那么未来,我会告诉他,要想学人生的道理,就先从珍惜粮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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