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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交稻花香

2021-08-09 10:23:06   

杂交稻花香

■ 胡晓延

在江南水乡广袤的土地上,农民种植的农作物大多以水稻为主,兼种些棉花和豆类,种子是凭借农民长期积累的经验,自主进行选取。主打农作物水稻的种子,亦是如此。在一眼望去透着金色的稻田里,选择长势最旺盛,颗粒最饱满的那一块田,除去稗子和凸出的杂稻,待成熟收获后,另晒另存,留做来年撒向田里的种子。

记得分田到户的那几年,庄户人家的种粮积极性大幅度提高。从初春到深秋,大伙忙忙碌碌,人随田转,人田两忙,在稻田里双季水稻轮翻耕种,但种植水稻的产量仍然不高,一季稻有个七百来斤的收成,就算是对精耕细作者的有力回报了。

我初次结识杂交水稻,还是在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几年后的事儿。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一个春天,镇上的农技站技术员走村窜户,进入农家,推广未曾播种过的杂交水稻。技术员带着新种子娓娓道来,让我感到分外玄乎的是每亩只需两斤多的稻种,亩产却可收获千斤以上的粮食。

比起传统播种方式,不仅节约稻种二十余斤,还兼具抗倒伏、抗病害、稻谷壮、米饭香等传统种子无法比拟的优点。土里刨食的庄稼人岂能不知,亩产平均增产个二十来斤,对于一个家庭,一个村庄,都是个不小的数目。更何况,亩产一跃增产至数百斤,可以说是超出了当地农民的想象空间。快到手的成熟稻子成片倒伏,减产过半几成定局,那一次次无力回天的无奈,深深地刻在了庄稼人的心里,成了他们永远的伤痛。杂交水稻栽种时间与晚稻插秧同步,季节上不差分毫,不会因此打乱农耕的阵脚。

要知道,村里人最舍得的是出力流汗,最害怕的是饥荒年景。那一家老小食不果腹惊慌失措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每个人心上。杂交水稻在我生活的闭塞小山村里推广开来,不亚于在平静的水面上扔了颗重磅炸弹,很快就在全村百姓中炸开了锅。

我和几名学了些文化的后生,一心想着打破禁锢科学种田的蕃篱,大伙相互打气,壮着胆子买上几斤杂交水稻种子,藏着掖着,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不敢示人。在早稻抽穗之时,偷偷地浸泡种子,整墒育苗,环环紧扣技术标准,保证每株幼苗尽早分蘖出更多的子苗来。

那时,距离“双抢”还有一段日子,刚好是杂交水稻移株的最佳空档期,出现在秧田里躬身劳作的多是巧妇,外加敢吃螃蟹的大胆青年男子,不惜花上几日绣花工夫,将未能播散开来的芽苗,就着秧田,按照比例间距,精心地将每一根芽苗均匀的移植到合理区间。移植结束,灌溉、施肥、杀虫…… 精细打理,倍加呵护,不长的时间,秧苗长势汹汹,开始了多头分蘖,好的兆头,喜在了后生的心里。

早稻收割上岸,我和几名试种杂交水稻的后生,又一次用勤劳的双手,将秧苗从秧田重新移栽到一块块事先备好的大田之中,那横纵之间,稀稀疏疏,一改往日传统做法。习惯了密植的保守老者,见之无不连连摇首叹息,孺子不可教也。

可不出一月,杂交水稻株株发育健壮,田田生长协调。到了拔节抽穗之时,那吸吮了阳光雨露的穗子,从母腹中躁动,在躁动中娩出,长长的穗子带着喜悦与欢歌,随风摇曳,漾起层层稻浪,醉倒了敢吃螃蟹者的心,也让固步自封的老农,锤胸顿足,追悔莫及……

更有好事者,弯腰细数穗粒,那多出传统水稻倍数的惊人数字,惊动了整个小山村。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惠,如同春风吹拂原野,连夜翻过山岭,迅速传遍四面八方。

第二年,那些向来保守的老农,不得不放下威严的老面子,向着后生学着科学种田。杂交水稻种植面积迅速扩大,如同燎原之火,势不可挡,向着村外的水乡田野蔓延……

几年后,当我知晓有位如同邻家大伯农民模样的学者,名叫袁隆平,是他把梦想的种子,培育成了一代比一代丰产的杂交水稻。联想到我生活的小山村民众,与村外亿万农民兄弟一道分享着袁老的科研成果,就愈发的感慨袁老的伟大,科技的伟大。于是,从吃不饱肚子,依靠山芋、南瓜等杂粮充饥,到有了“交足国家的,留足自己的”的资本,有了单季亩产超千斤,超两千斤的记录,有了把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里的底气。

如今,斯人已去,留给田野的是稻花飘香,送于世人的是粮食满仓。当我们一日三餐饱食之时,理当谨记“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理当感恩袁公,铭记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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