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德国德标牙科技术协会驻中国区负责人 口腔（西安）产业学院院长孙志成博士

纵横捭阖，滔滔不绝，犹如奔腾而泄的江河。对于中国与德国职业教育的不同之道，以及德标牙科教学体系建设等话题，孙志成博士是高屋建瓴，见解卓越，思想前瞻，独树一帜。在深受启迪与感悟后，记者就德国德标教学体系落地中国等相关话题与孙博士继续进行了畅谈交流。

记者：德标牙科落地中国，听说困难很大？在16年的本土化过程中取得了哪些成就？

孙志成博士：我在开会的时候，经常做这样的比喻：马克思在德国创立了共产主义学说，后来被列宁应用到了俄国，出现了列宁主义；而马克思列宁主义传播到中国，演化成毛泽东思想，就是历经了艰难的本土化地过程。

毛泽东主席在神州山河破碎、战火熊熊燃烧的岁月中，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紧密结合中国的国情，一切从实际出发，向人民指明了中国革命前进的方向，并经过政治上多次残酷的斗争和战场上浴血硝烟的战斗后，才凤凰涅槃地完成了中国化的过程。

同样，德国的职业教育体系在中国的本土化过程中，开始也是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难，甚至是已经到了在价值观取向中，出现了不可调和的困难和矛盾。

有时候我去阅读中国的革命史，看到工农红军在井冈山革命创立时期，共产国际（苏维埃）派来的党代表指挥的前几次反围剿斗争的表现，这个时候就不由想起，德标当年被派遣到中国来进行技术支持的德国专家的坚持。

由于技术背景和文化背景的不同，中国市场要理解和接受外来的知识，需要有一个适合国人的方式，这是一场变革。这种变革是一种渐近性的，也就是说，人们需要一步一步地思想改变。这种改变可能需要五年或者是十年，而且中途不间断地调整，最终在行为上才能产生想要的效果。

在教学实践中，德标就是进行了一场参与者的思维和行为改造，我深入地参与到了整个改造过程，和德国的五位经济学家、管理学家，还有众多的中德两国专业技术人员，对德标教学体系进行了长达十几年的完善和修改。在坚持德国教学理念，保留双元制特色的基础上，使之更加适应和贴合中国本土化的教育现状。

在进入中国市场的前五年，我们支出了很多的资金，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对德标教学体系做了教学模式、技术构成、学习管理等方面的设计，在后续的十几年间，不断地在做方法论层面上的修改。在此期间中，我们对标学习了《毛泽东选集》，深受开国领袖“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思想的影响，从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角度出发，而不是一味的拿来主义。

现在，德标牙科教学体系已经推广到了中国的17个省28家院校。每一个省职业教育的政策都有各自的特点，所以很难用一种方法直接推广，为此，在保持德标教学体系核心技术和方法不变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做出了很多适应性、适配性的调整。而这种改变是经验性的、地区性的，是紧跟政策实施的。

在改变适应的过程中，我个人认为除了德国的标准化、模块化、可扩展化等这些德国重要传统课程体系，我们也要结合实际，因地制宜，可以进行一些个性化的改制、升级和适配，这样才能“因地制宜”，防止出现“岭南为橘，岭北为枳”的尴尬，为日后发展在中国市场的教学模式，积累可借鉴的宝贵经验。

记者：听说“同一标准，同样出色”出自你的思想创造，能否介绍下这口号诞生的来龙去脉。

孙志成博士：在学生方面，我们面对的有中专生、大专生、本科生，还有研究生，这就要求我们教学体系可以适配于各个层次的学生。

从地域方面，德标学生的分布，从黑龙江、吉林、辽宁，一直到西北边陲的新疆，西南边疆的云南，东到福建和海南，遍布祖国的大疆南北；德标教学体系深入东北、西北、西南、华南、华东、华北等地，覆盖了绝大部分的辽阔国土；

从目前运行情况看，相对其他竞争对手的教学系统，德标的教学体系已经适合整个中国的市场，和不同省份的政策条件下，与合作院校相互合作。在德标的教学体系内，有藏族、维吾尔族、彝族等19个民族的学生，这些民族学生，虽然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和学习背景，从我们多年的数据跟踪来看，经过德标的教学体系培育后，也取得了同样良好的学习效果。

德标教学体系有一个非常鼓舞人指引人的口号，叫做“同一标准，同样出色。”这个口号是在德方进入中国市场后，由我给提出来的。当时的想法就是：“中国学生和德国学生在同一个标准下，经过努力地学习，应该也会同样出色。”

结果，实践证明，我们发现不同省份的学生，在同一标准下真的可以做到同样出色，甚至不同教育层次的学生在同一标准下，也能同样出色。这也从一个侧面证实德标教学体系完全适应了中国市场。所以，这个口号就成为了德标的奋斗目标和教学宗旨，至此，我们一直沿用到了今天。

我个人认为，德标口腔教学体系在进入中国市场后，所取得的最大成就有两个：一个是将德国牙科技术标准成功地引进到了中国；另外一个，就是创造了“中国特色的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方法论”。

记者，作为一个牙科专业教育的工作者，比较关注德国牙科行业的发展。请你介绍下德国牙科的发展，中国牙科与德国牙科行业都存在哪些差异性？

孙志成博士：我们首先看一个数据对比。

德国牙科情况从人均来看，每1500到2000个德国居民中，就有一个牙科医生，也就是说，一个牙科医生每年可以为1500到2000个居民提供优质的服务。中国的这个数字大概是35000个居民中有一个牙科医生。什么概念呢？就是一个牙科医生，每年尽心尽力的去服务只能服务1500人，还有33500人得不到应有的牙科治疗和服务。需要治疗的患者数量要远远超过牙科医生的工作能力。

当今，德国的牙科已经发展到了“防治为主，治疗为辅”的阶段。而中国牙科医生，在每天八个小时不间断治疗的情况下，不是增量是存量，解决的是居民牙病的防治。要治疗完现有牙齿疾病的话，理论上还需要50年。

按照中国现在发展的趋势，如果能够跨越“中产阶级陷阱”进入到发达社会，那么需要的牙医和患者比为1:3000。以北京为例，大概现在是7000到8500个居民中有一个牙科医生，西安大概是12000到15000人群中有一个牙科医生；以这样的数据来推论中国口腔行业发展趋势，还需要继续发展十倍以上规模，才能服务好中国国民。

从全国来看，大城市牙科诊所的数量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但是在广大的农村或是三四线城市，远远没能达到提供良好服务的数量。而在德国，牙科领域已经消灭了城乡差距。

记者：你预测中国的口腔产业还有20年的蓬勃发展时期，请问有何依据？产业发展的趋势如何？

孙志成博士：在西方发达国家，城乡差别会变得非常小。中国如果能在未来20年里减小城乡差距的话，那么，牙科产业市场将会以十几倍速度增长放大。

我们有统计数据，如果中国人均GDP达到5000美元，牙科产业会有一个爆炸式的增长，我刚从德国回国的时候，国人人均GDP1300美金，那时就想“什么时候能达到5000美元？”在中国的一些大城市，在2008年到2010年期间，人均GDP就已经达到或超过了5000美元。所以，在市场上，从2010年以后，可以看到的就是，在中国的大城市牙科诊所越开越多、遍地开花的现象。这是有经济数据做支撑的。

另外一个数据节点，中国人均GDP超过了15000美元时，牙科市场就会按照欧美发达国家的标准，自然朝着更加精细化、规范化、标准化的方向发展。牙科诊所数量也会从大城市向二三线城市下沉。

2020年，中国人均GDP大概是12000美金左右，如果中国经济能够平稳度过“中产阶级陷阱”，那么，在经济升级平稳后，会逐步影响到口腔行业。

据我们观察，口腔产业在中国大概还有20年的蓬勃发展的黄金期。这个发展是需要一个规范化、标准化的过程，这个过程能持续多久？这个过程到底是由牙医本身素质的提高来推动，还是由外来资本强迫反向地推动？当下还没法确定，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无论牙科产业如何的发展，对专业人员的素质必然要提升，市场对专业人员的需求数量肯定要增加。

对于职业教育来讲，无论牙科市场如何发展，都会对职业教育行业创造巨大的机会，这个机会有可能是在校教育的机会，也有可能是继续教育的机会。这个机会是一定会存在的。

在对比了中德两国牙科产业的发展历史后，我们看到中国的牙科现在正处于一个集中投资的阶段，这是中国经济在积蓄了多年力量爆发后产生的一种现象。当中国的经济再上一个台阶的话，我认为牙科产业还会有十几倍的资本继续投进国内市场，不过投资的方向将会从一线城市逐渐进入到二三线城市，甚至县级城市，这是一个大趋势。

记者：小口腔，大健康。既然口腔产业发展如此强劲，哪么，在健康产业市场上牙科专业人才需求如何？

孙志成博士：中国的健康产业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由于劳动效率提高和产业升级，劳动力被从生产性行业释放出来，进入到服务行业，在市场上出现了许多旅游、健身、养生等等的公司。我认为，如果中国的经济保持比较好的稳步上升势头的话，健康产业的市场会越来越大，健康服务业势必将会是下一个发展的重点。

就拿养老产业来说。当前，我们看到中国投资最热的就是养老产业，养老产业最重要的一点是在老年人养老的过程中，老人是否能够有尊严的活着？有尊严的活着最体码要解决好衣食住行。现在，穿衣没有问题，住也没有问题，行也没有问题。关键是饮食，老年人吃什么，能吃什么样？“牙好胃口就好”，这就涉及到口腔牙齿健康的问题。这是大健康概念中，最具体实在、最迫切需要面对解决的问题。

现在，中国养老产业关注的都是解决老年人住的问题，而在国外却关注的是老年人能否吃好。据调查，中国60岁以上中老年人，牙齿有问题的占到98%，几乎没有一个人牙齿是完好的。这个年龄段的老人在牙齿日常的维护、修复的支出上会很节省，这会直接导致他（她）们的生活质量下降。只有当中老年人的生活收入或者是养老金有所提高后，口腔防治就会得到更多的关注，口腔健康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我认为，在养老或是大健康产业中，落到实地地应该解决三两个重要的问题，即一个是解决老年人吃的问题，一个是解决老年人住的问题，一个是解决老年人看护的问题。

住的问题有养老院，看护问题有专门的护工，吃的问题，涉及到牙齿，每个老年人都存在问题。当然，也包括我们的少年儿童和青壮年。大家都是需要解决的。因此，在养老产业里，特别是解决老年人的吃，是最重要的问题。不是吃了多少补品，是能不能把要吃的东西吃好！口腔问题是非常具体的大健康问题，是迫切需要解决的现实问题，需要大量口腔专业人才。由此来看，口腔产业市场的发展，在近20年中还会有大的增长的趋势，而且发展趋势是会看得见，摸得着，是被社会资本大力去追随的一个产业。

说到底，一句话，大健康产业落到实处，只有两个朝阳产业，一个是盖更多的养老院发展养老产业；另一个就是让每一个老年人能够拥有健康的牙齿，能更好的进食！吃饭倍儿香，乐渡夕阳红！

口腔产业兴旺，牙科人才需求自然趋旺！（袁冠英）

（西安生物医药学院供稿）